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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投顧分析-推波助瀾或落井下石?

已更新:2018年8月27日


「我是否應該換產業看?」、「我是否應該找陸港生技分析師的工作?」台灣生技分析師這兩年來不斷在心中如此掙扎。

浩鼎乳癌新藥試驗解盲未達標,雖僅是單一公司的研發事件,卻起了天的風暴,幾乎席捲了整個台灣生技業;因浩鼎事件所衍生的產業緊箍咒、司法追訴、投資人不信任,重挫了台灣整個生技產業。


生技人才不願歸國、產業分析師想外逃、沒有夠多的專業研究人員分析生技公司價值,造成新創生技公司募資困難、研發進展遲滯、國際化速度放緩,台灣生技產業正逐漸萎靡。而香港創新公司掛牌的新制一出台,即給了台灣生技重重一擊。猶記2013年國際生技大咖紛紛讚歎「台灣生技奇蹟」,當時生技可謂氣勢如虹,對比今日台灣生技逐漸被邊緣化,實令人不勝唏噓!


產業本來就有起有落,卻很少有產業能連壞四年,而台灣生技業做到了!這個產業兩年多空循環,本屬正常,但2016年生技景氣正要向上時,卻遇到了浩鼎案,讓產業多壞了兩年。具代表性的台灣上櫃生技指數在2016~2017兩年間,重挫了36%,同期卻是台股的大多頭,台灣加權指數、上櫃指數分別上漲了27.6%、15%。


單看2017年,台灣加權指數、上櫃指數分別上漲了15%、18.6%;反觀台灣上櫃生技指數卻下跌了9.5%。台灣上櫃生技成交值佔整體上櫃的比重,2016以前多半2~4成,2017卻萎縮到了6~7%;台灣生技產業在浩鼎解盲後,可謂進入了寒冬。


即便2018台灣生技產業看似好轉,卻只是少數高價公司所創造出來的假象。

台灣上櫃生技指數2018以來計上漲16%,然而,同期間,上漲超過10%的公司卻不到二成。一個產業的復甦與多頭,通常是中小型公司的表現勝過指數,但對於台灣生技大多數業者而言,2018卻是第四個寒冬。資金過度集中在保健食品、美容及少數已成功的新藥公司,真正具潛力且成功在即的眾多公司,卻壓根兒不受資金青睞,成交量與評價持續低迷。


曾是台灣生技龍頭與精神指標的浩鼎,在2016/02解盲後半年,股價均價仍有400~500行情,顯示是看得懂的投資人正面解讀解盲數據所支撐的;但,2016下半年迄今,浩鼎股價重挫了逾六成,真正原因其實司法爭議與行業的緊箍咒懸而未解,持續構成投資人心理壓力,這才是真正壓垮浩鼎股價與壓垮台灣新創生技的主因,同時也造成了市場近兩年投資氛圍的改變。


一個發展迄今20多年的產業,主流卻是「生技蛋殼區」的保健食品、美容類品,真正屬於創新技術的製藥「蛋黃區」卻乏人問津;2017年底迄今,已有四家公司從台灣撤櫃或被併購,未來撤櫃與併購或許將成為常態,連廠商都不願意續留台灣,台灣何以稱是亞太生醫重鎮?


台灣生技發展一路走來可謂篳路藍縷,備嘗艱辛;前羅氏全球技術營運總裁楊育民在2016 BTC會議(台灣生技策略諮議委員會)即指出,檢調司法機關要「勿枉勿縱」,台灣卻只做到了「勿縱」,而沒有做到「勿枉」


從2010陳垣崇案、2011宇昌案,到2016浩鼎案,從2014的基亞條款到2016象徵性的浩鼎條款,司法與金融主管機關從來沒有停止過對這個產業的「過度關切」。

台灣生技創新產業的道路果真呼應了楊育民說的:「一步一血淚」,障礙與陷阱處處。 


生技業的人士認為,「『科技基本法』近年來雖已修正,但,連前中研院院長翁啟惠都被起訴了,怎麼還有海歸人才回來效力?」,生技業者面對浩鼎案的技轉過程,一再被污名化,不免疑惑:「最挺自己發明的人,怎麼也會出事?」、「連不存在的技術股都沒拿,怎麼會被冠上貪汙的罪名法辦?」、「是不是在台灣過得比別人優渥,就可能被汙名化?」


近年來從陳垣崇到浩鼎,各種來自生技司法案件造成的不安,早已抵銷『科技基本法』修法原擬廣納人才的雅意。曾是諾貝爾化學獎的最熱門人選,如今因浩鼎案被人格謀殺,還有誰願意賭上聲譽,來幫助台灣發展這個產業呢?


不僅生技人才歸台意願更薄弱,台灣資本市場的生技分析師目睹產業蕭條,也千方百計外逃。多數機構法人都有限制投資未獲利公司的內規,更遑論要投資司法爭議懸而未解的新創產業?投顧產業分析師的服務對象主要是機構法人,而機構法人卻因浩鼎案而對新創生技投資縮手;既然法人沒有需求,分析師也無所著墨,造成大多數新創生技公司乏人問津,低市值與低成交量已成生技業常態。


「台灣生技公司多、內涵龐大,且掌握股價轉折的難度與股價的β值,遠高於其他產業」、「但當保健食品與美容成了台灣生技產業的主流,其實,已無需太多的生技專業與經驗了!」一位分析師如是感慨。


分析師的待遇通常與產業榮枯高度相關,生技遠比其他產業更難上手;但當專業與經驗無法帶來更高的待遇,分析師自然不願繼續研究這個產業。近期香港生技資本市場崛起,且缺乏生技產業的分析人員,磁吸效應強大;長遠看來,台灣資本市場恐難留住生技分析人才。


生技必須如浩鼎董座言,以人才、題材、錢財、智財「四才」匯集,作為產業發展的基礎

但台灣生技在浩鼎案後,呈現人才不願海歸、資本市場人才逃離、市場不相信題材,以及衍生出錢財流失的嚴重產業「四才」基礎斷鍊。這些問題若未獲得根本解決,台灣生技邊緣化趨勢將不知伊於胡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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